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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約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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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約?

推開門時,一股撲面而來的酒香混雜著讓人渾身發熱的暖香撲面而來,他身上慣有的薰衣草香氣被沖得散落成泥,完全尋不著。她屏息,看向紅黃藍綠夾雜的昏暗燈光中,倒在沙發上的人——

是舟舟。

微微上挑的雙眸痛苦閉著,眉心緊蹙,額頭碎發被冷汗浸濕。白色襯衫被混亂閃爍的燈光染臟,上端的扣子已經扯開一半,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。

他明顯掙紮過,襯衫下擺在掙紮中被撩起,人魚線若隱若現,在昏暗的燈光中無聲誘惑,誘導人往下看。

再往下看——

她從未見識過,臉開始發燒,像是喝過假酒。

定下神,她把心思收斂幹凈,繞過滾在地上的杯子,繞過幾瓶還未開封的酒,蹲到他面前。玻璃桌上擺著杯子,茶香裊裊,略微沖淡幾分靡亂氣息。

舟舟眼尾有奇異的紅暈,艷色濃重,引人親吻,偏偏臉色蒼白,滿頭冷汗,額角的青筋劇烈跳動。他們相遇的目光裏都透出驚詫。

她遲疑地問:“怎麽……”

“別過來!”舟舟眼眸罕見鋒利,厲聲呵罵,隨即是抑制不住的一聲低沈喘息。她聽得懂其中意味,感覺自己的身子成了火山,紅得滾燙,頃刻就能從天靈蓋迸發熔巖。

臉紅之後,又是深重的悲哀。上天給了她再次接觸舟舟的機會,但她不能把握住,舟舟現在狀態明顯不正常,她不能乘人之危。

……並且,她從來都不能接近舟舟,她有著孱弱的身軀和昏晦的身份,她的心思永不能見光。這是獨屬於她一人的悲哀。

舟舟壓抑他支離破碎的喘息聲,咬著牙解釋:“中了些不入流的毒……學妹,你快走!”

她站起身,微微後退一步。她眼見著他的胸膛微微起伏,白襯衫被冷汗浸濕,能隱隱約約看出他胸膛處流暢有力的肌肉線條。

偏偏他的臉上是純然隱忍克制的神色,像是掉進惡魔陷阱的天使,太讓人想伸手玷汙,讓他的灼熱呼吸拂過耳畔,面龐浸染上情動的紅暈,最後忘情狂放。

但她沒有資格伸手……一直都沒有資格伸手。

她站到足夠安全的距離,關閉音樂。之後拿出手機,撥打了120急救電話,清清楚楚地說清楚事情,掛斷。

房間內很安靜,只有舟舟壓抑中漸漸迷亂的喘息。她知道自己不能久留,久留一定會出事,由神降格為凡人。

她並不願意見舟舟墮落,盡管在他墮落時自己能獲得歡愉。她應該離開。

但她克制不住自己看舟舟,她繼承母親的一切缺點,本質低劣貪婪,想要更多。

而舟舟也看著她,努力克制的眼眸已經漸漸爬上情欲的猩紅,目光中滿是痛苦、錯亂,還有無法隱忍的狂意。

下一刻,他拿起自己的鑰匙扣,隨後發出一聲壓抑的哼聲。

“呃……”

她一驚,卻見舟舟重新閉上眼,仰著脖子細細呼吸,手心攥緊了他的鋼琴墜扣,在暧昧色調的包廂中,能勉強看得出變化:他彈鋼琴的手指縫中隱約流出深色的液體,滴滴答答流向地面。

空氣中,除了酒味暖香味,隱約多出一絲鐵銹味。舟舟用痛意讓自己保持清醒,讓自己不會墮落發狂,淪為凡俗。

她不再停留,她拋棄無謂的幻想和深埋在心底的暗黑妄念,倉皇後退,倒退著離開。倒退著離開,她忍不住想看舟舟,多看一眼——

舟舟微微嘆息一聲,眸色是被燈光晃散的迷離,而神色克制,克制著隱忍和痛苦。

“對不起,”他小聲道,“嚇到你了。”

卑劣的心意蔓延攀上她的心,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:想拽著神跌入凡間,想讓神體會到凡塵極致的快活與歡欣……

她再不敢停留,擰開門把手迅速關上,而後靠著門,縱容淚水無聲地從眼眶流下。

舟舟永遠是她心中不可褻瀆的光,也只能是。

她靠期盼和舟舟的偶遇奇遇而繼續游蕩在地球online上,她只為這個奇遇繼續游玩。

不然呢?還能憑借什麽繼續在地球online繼續游玩下去?憑借病痛之軀?還是寡淡到連母親都想殺她的社會關系?

她只為追隨舟舟而活。

“……她怎麽了?”

“可能是呆住了吧,正常!我都沒見過這麽好看的衣服!”

“我曾經想到過婚禮上會穿什麽,但是——算了,給她留個紀念。這只是幾萬塊的花嫁,不是正經的婚紗裙,不算什麽。”

“聶先生已經做得很好了,裙子很貼她的身。”

阮卿卿回過神,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客廳。她已經被阿姨拾掇好,推到聶先生的面前。

聶先生也換上一身白色的西裝,胸前插著一朵燦紅的玫瑰花。看著衣冠楚楚,俊朗風流。他朝女孩伸出手,角落的柔和音樂適時放起,適合跳舞。

她機械地伸過手,在聶先生的帶動下緩緩盛開純白衣擺。她忍不住用目光描摹聶先生還有些泛紅的眼框。

說來奇怪,聶先生和舟舟的眼睛氣質明明不如何相似,一個銳利如鋒一個眸色柔和,偏偏她總能從聶先生的眼睛裏看出舟舟的影子。

或許是命運對她的眷顧,又或許是懲罰。他們的面龐確實很像,而氣質迥然不同。她不會認錯,因此清醒而痛苦,像是中毒時捏住鋼琴墜扣的舟舟。

女孩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,懷念、愛意,不可訴出口,於是只能壓抑在目光中,偏偏她的眸色是澄澈的湖,一切情意都能輕易看透。

聶澤之想放棄看她,但他無法放棄,女孩的目光時刻吸引著的註意力。

他試圖請求,有如上一次用領帶蒙住她的眼:“不要這麽看著我。”

但女孩漠然,只是繼續用訴情的目光看他,毫無掩飾。

男人的心如擂鼓:“這樣子我會很為難。”

女孩依舊如故,女孩自顧自的沈浸。

男人幾乎要崩潰,為什麽女孩子如此深愛他,而他對女孩也確實有憐憫和喜愛?他的未來明明不可能會有她的位置。

被目光勾起的泛濫情感讓他幾乎抓狂,女孩卻完全沒有停下註視他。

“我真的忍不住。”男人感到洶湧的情感在他的心內亂撞,撞得他心口疼。女孩為什麽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?

女孩似乎微微緩過神,垂下眼瞼,片刻後,小聲說道:“合約還在,聶先生不用忍耐。”

沒有什麽需要忍耐,男人精蟲上腦,看見每一件好看的衣服,腦子裏跳出來的都是扒掉衣服後的畫面。花嫁裝是廢物利用,是xp表達。

——還有什麽其他的解釋嗎?

男人一時沒有接話,等音樂聲停下,悶在女孩瘦削的肩窩裏。

“卿卿,”他的聲音低沈沙啞,“你是不是也在忍耐?”

阮卿卿: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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